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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婉覺得裴嶼很奇怪,一直到開場前都還在糾結他送江霧白過來這件事。

真的是因為順路嗎。

他既然找她要了票,那肯定是安排好了行程。又突然取消,想必是發生了什麽推不掉的事情。這種情況在別人身上可能會有,但裴嶼,她不信他有推不掉的事情。

總之她很不理解。

如果能跟江霧白一起討論是什麽情況就好了,但一想到裴嶼的眼神,蘇婉就慫了。

蘇婉只能旁敲側擊:“你有沒有覺得,他哪裏不對勁?”

“沒有吧。”江霧白的回答不太確定,畢竟她完全不了解裴嶼,不知道他什麽叫對勁什麽叫不對勁,“我比較想知道,早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,你怎麽那麽不對勁?”

“唔……”那當然是因為裴嶼不對勁,所以導致了她的不對勁啊。但蘇婉沒法說,於是找了個很爛的借口,“嗐,也沒什麽,就是便秘了,心情跟著也不通暢。”

江霧白無奈地笑了起來。

可以說是座無虛席,但江霧白旁邊的最佳位置還空缺著。臨近開場,才終於有人過來了。

“霧白?”那人主動湊過來打招呼,“呀,小婉也在。”

蘇婉一看,見是席仁,笑著打招呼:“席叔,你也來聽音樂會啊。”

“是啊,沒想到你們也在。”席仁是在接蘇婉的話,但是眼神一直落在江霧白的身上,立馬就把話引到她那去,“裴總呢?也來了嗎?”

江霧白搖搖頭:“他有別的事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席仁一臉難掩的遺憾,畢竟如果能在私下的場合偶遇到裴嶼,聊上幾句的話,那就賺了。他還有事情想求裴嶼,一直約不到和他見面的時間呢。

演出的時間到了。

席仁坐下後,卻沒有要安靜的意思。他湊過來問江霧白:“我記得你好像是學音樂的?”

江霧白用點頭作答。

“那等下想不想見見瓦列裏?”

江霧白本來有些疲於跟他溝通,一是因為演出已經開始他還有話。二是她從江漓那裏知道席仁雖然看上去很和藹,之前和江洵的關系也貌似不錯,但江洵一出了意外,他就琢磨著要收購江本,完全沒有要顧及昔日情面的意思。

不過聽到他說這話,江霧白的眼睛還是亮了起來。

蘇婉也有些激動,“可以嗎?”

“當然了啊,我有個朋友就是他在國內的經紀人。”席仁看她倆都感興趣,面露喜色。

瓦列裏出了場,對著觀眾們鞠了一躬,坐在了鋼琴前。

席仁還打算說點什麽,卻看江霧白朝他露出了一個略帶尷尬的笑容,在商場混跡這麽多年,很會看人臉色,他明白他的意思,笑著小聲說:“不打擾你了,等會兒去後臺再聊。”

他的態度,讓他看起來好像低她一等。

江霧白感到有些不適。很明顯,如果不是因為裴嶼這層關系,席仁絕不會是這樣的態度。

她腦中不自覺的想象起席仁在裴嶼本人面前會是什麽樣子。

她又想起裴嶼給她發來的消息。像他這樣被人高高捧在天上的人,竟然會註意到她那一刻的小情緒,並且還送來了安慰。

琴聲把江霧白的思緒給拉了回來,她眨了眨眼,心想她幹嘛要把他想得跟個冷血動物似的呢。他那麽關心奶奶,當然也是個有感情的人,對她有一點同情心也正常。

和思緒繁雜的江霧白不同,蘇婉此刻的心境非常單純。

她後悔沒有帶望遠鏡來!這個中央的位置聽感是很好,但她不是來聽音樂的啊,她是來看帥哥的!

不過哪怕是這樣,蘇婉也能看出瓦列裏本人應該是比照片還要帥的,還好等下可以見面,她開始期待了。

江霧白聽著自己熟悉的曲子被瓦列裏演繹,很是感動,她很喜歡瓦列裏演繹的李斯特,有一種不同的韻味,卻又非常和諧。

旁邊的人都睡著了。

蘇婉,還有席仁,都睡得很香。

江霧白無奈,這是多麽好的位置,聲音很是清晰,他們卻任其浪費掉,真是可惜。

*

席仁做夢夢見江霧白帶自己去見了裴嶼,並且裴嶼非常開心地把一個很大的項目交給了他。被最後熱烈的掌聲吵醒,席仁擦掉自己的口水,看向一旁的江霧白。

瓦列裏的經紀人帶著他們去了後臺,見到了瓦列裏。

他的英語很流利,江霧白有些激動地和他交流,問了一些在鋼琴方面的問題,也聊了聊李斯特。得知她很喜歡李斯特,瓦列裏也很高興。

蘇婉一如既往的單純,只是想要和帥哥合照。

於是經紀人給她們拍了照片,拍了單獨兩人的,也拍了三人一起的。

一拿到照片蘇婉就發了朋友圈炫耀,配字“大!帥!哥!啊啊啊!”,懂行的知道她和知名的鋼琴家合了影,他的演奏會一票難求,而她竟然還能跟他見面合影,不懂行的也羨慕這極品帥哥。

“你們接下來什麽安排?”席仁問江霧白。

江霧白看了看蘇婉,“沒什麽安排,差不多也該回家了。”

“怎麽回?”席仁很是執著,“裴總要來接你嗎?”

“席叔,你不用擔心啦,我家車就在外頭,我帶她回去。”說完,蘇婉就對著席仁揮揮手,挽著江霧白的手往外走了。

雖然很感謝他能帶她們來見瓦列裏,但倒也大可不必這樣子獻殷勤,一看就沒什麽好事。

江霧白坐上蘇婉家的車,松了一口氣,“感覺好像被他纏上了。”

“不是感覺,確實是被纏上了。”蘇婉聳聳肩,“那畢竟是裴嶼,你跟他扯上關系,就肯定會遇到這些有的沒的。不過呢,比起詹文浩那種麻煩,像這種還算好的了。”

想起詹文浩,江霧白點了點頭,確實是這樣。就算他再囂張,可以當眾往她包裏塞房卡,但是在裴嶼面前也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。

“對了,前天你是不是在月影?快給我講講那天的精彩戲份!聽說丁嬋姐把毛鶯打了,是真的假的?”

江霧白失笑:“沒想到有一天我比你走在八卦的前頭。”

“所以到底是不是?”

“假的。不過她倒是把一個人踹進水池裏了,她叫那個人‘老李’。”

蘇婉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誰,吸了一口冷氣:“真是不想聽到自己叔叔輩的人傳出這種消息啊,好像丟人的是我一樣,腳趾開始摳城堡了謝謝。”

*

“淶哥,今天裴少怎麽沒來?”蔣楓拋下身邊遞來酒杯的女生,來到徐淶身邊坐下,語氣裏帶著殷勤。倒不是刻意要獻殷勤,只是在徐淶面前,不自覺地就會帶上這樣的語氣。

徐淶斜楞他一眼:“怎麽?你找他有事?”

“哪呢,我能有什麽事麻煩他啊,就是問問。”蔣楓笑道,接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,“該不會是訂了婚,就不出來玩了吧?”

“這是你該操心的事?”徐淶說著,伸出手。

蔣楓一看,連忙把桌上的酒杯遞給他,一邊聲音有些顫抖著地說:“開玩笑嘛。”

徐淶也不知道今晚裴嶼幹什麽去了,他是好奇的,但裴嶼不主動說的話,他一般也不問,免得把裴嶼惹煩了,給自己找不自在。

他瞥著蔣楓,又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沙發上略顯局促的蔣群,“你是想打聽他跟江霧白的事吧?”

被說中,蔣楓也不裝了,幹脆直接問:“嗯,沒錯,就是想問問,這事是真的嗎?”

“是真的,又怎麽,不是真的,又怎麽?”徐淶呷了一口酒,慢悠悠地說,“不是真的,你這倒黴弟弟就能追到江霧白?”

那天在會場,裴嶼往蔣群頭上淋了一杯酒這事,即使是不在場的人也都知道了。所有人都在看他蔣家的熱鬧。他當初是支持弟弟去追江霧白的,但現在就算是假的,也不想了,只求不是真的,如果是真的,江霧白要是在裴嶼面前說點什麽,不知道會發生什麽。

徐淶又問:“不過,要是真的,你不就和裴嶼攀上親戚了?所以你是希望是真的,還是希望是假的呢?”

蔣楓正要開口說什麽,徐淶一臉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,悠悠然地說道:“哦對了,差點忘了你跟江漓已經分手了。”

蔣楓瞬間感覺如鯁在喉,他也拿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,“我跟她沒有分手,只是鬧了點小矛盾,過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徐淶看了他一眼,只一眼,就轉過了頭去。

但蔣楓在他這一瞥的眼神當中,看到了一絲可憐。任誰也看出來他在嘴硬。

蔣群一直在聽他們講話,從頭到尾徐淶都沒有回答蔣楓的一個問題,只是全程在嘲弄他,聽得他不爽極了。但他面上什麽也沒表現出來,包房裏全是得罪不起的人,他有些不安。

兩人在洗手間說起這事來,蔣群翻著白眼:“他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?我跟江霧白有什麽,關他屁事!”

“行了,江霧白江霧白,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!”蔣楓也怒氣騰騰的,“怎麽就惹上這麽個麻煩!”

兩人不停地抱怨著,過了一會,聽見外面有熟悉的聲音,是徐淶的聲音。

兩人一下子僵住,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,有沒有聽到他們說話。

徐淶應該是在打電話,“那你到哪了……哦行,我馬上叫人出去接。”

接著就掛了電話,並且腳步聲越來越遠了。

蔣楓頓時松了一口氣,蔣群則很不耐煩地“嘖”了一聲:“幹嘛要那麽怕他?”

“閉嘴!”蔣楓雖然也覺得徐淶一點不給自己面子,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,蔣群還真是個倒黴弟弟。

兩人回了包間,沒看到徐淶,一問,才知道是裴嶼來了。

雖然每當別人問起,蔣楓總是會說“是啊,我昨晚才跟裴少一起喝了酒”,但實際上,他見到他的次數很少。更多的情況是,裴嶼和徐淶在別的包間,而其他人則自己玩自己的。

蔣楓之前帶江漓見過一次裴嶼,那是十分難得的機會,兩人還聊了不少,並且第一次見面就交換了聯系方式。所以蔣楓在想,裴嶼和江霧白的事,說不定就和江漓這次見面有關。這樣一來的話,蔣楓覺得這根本就是在利用他!

於是上次他帶著蔣群一起上門去江家找她,想要問個清楚,可被江漓給逃過了。但她越是逃避,他就越是覺得自己猜想得沒錯,她跟自己戀愛根本只是想利用她接近裴嶼,所以也一直不讓他碰她。

一想到這,蔣楓又是一臉陰沈不悅。

同一層另外一間包廂裏,徐淶勾著唇角看著裴嶼,“怎麽回事,不是說今晚有事?誰膽子那麽大,還敢放你鴿子?”

“嗯。”裴嶼敷衍應了一聲,開始看手機。

徐淶:?

“你這人真是。”徐淶站起身,“我去給你拿酒。”

“不喝。”

“那我拿點別的。”

徐淶一出包廂,就趕緊給邱夏打去電話,裴嶼這情況不妙啊,酒都不喝?要說對裴嶼了解最深的人,大概就是邱夏了,畢竟不能拿自己跟裴嶼之間的“友情”去挑戰人家糊口的工作。

邱夏過了好一會才接起電話,“不好意思徐總,我在跟詹總吃飯,請問有什麽事嗎?”

“詹文浩?你跟他吃什麽飯?”

“不是,是詹元。裴總今晚有別的事,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。”邱夏如實回答。

徐淶能理解裴嶼把跟詹元的局甩給邱夏,但那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,而他現在一個人坐在包廂裏看手機……?他問:“他什麽事?”

“這個我也不清楚。”

“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?”沒得到肯定的回答,徐淶說,“他現在在我的KTV,根本沒什麽事,酒也不喝。”

邱夏那邊沈默了一會之後,說道:“徐總,您問我也沒用,我也不可能知道裴總的一切。”他確實不知道,但其實他有猜測到也許是和江霧白有關系,不過他並不可能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給別人,哪怕是徐淶。

徐淶也知道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,但看樣子是問不出來,於是他掛了電話,叫人端了喝的來。也不知道他不喝酒是要喝點什麽,就什麽都叫了一點。

打開包廂進去,裏面竟然有音樂聲。

雖然這裏是KTV,有音樂聲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,可裴嶼從不聽音樂,嫌音樂吵。來KTV還安安靜靜多少有點奇怪,但因為是裴嶼所以也變得合理,反而放起音樂來才不對勁。

是不吵的古典樂。

但裴嶼一向覺得任何聲音都吵。

徐淶隔開點距離坐下方便觀察他。他喝起酒來,問裴嶼,“月影你真要買下來?”

“已經買了。”

“這麽快?”

“丁嬋急著分割財產。”

徐淶笑了笑,“我早知道程良駿要翻車,拿著老婆的錢包養情婦還這麽高調,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。不過這都幾年了,三年了吧,居然能堅持三年。這麽說來,這次丁姐是怎麽發現的?”

裴嶼一直看著手機,聽到他這話,才擡起眼看了看他。

徐淶眉頭一動,“你?”

“嗯。”裴嶼道,“你是覺得高調,但所有人都瞞著她,她真不知道。她看到公司的賬不對,起了疑,來問了我。承諾了城西那片的合作,我6她4,我就告訴她了。”

聽著他的話,徐淶的嘴角開始上揚,“那老程真夠慘的,活活被你出賣。”一點沒有責備的意思,只是覺得好笑。

“慘?這叫活該。”

程良駿憑著丁嬋給他的身份,過了這麽些年好日子,一點正事沒做,光包養情婦去了,不僅如此,竟然連一條後路也沒給自己留,落到這個下場,也只能怪他自己。

“是,活該。”徐淶看著他,“不過把月影買下來你是怎麽想的,當初不是說沒什麽效益,讓給老程了?據我所知,月影這些年也確實都是虧損的。”

“魚……很可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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